【楼诚】你若无心我便休（三）
其实战火纷飞的年月并不如远望上去那样国仇家恨，在任何时候，只要还有片瓦遮顶，有饱暖在身，城市里还有着秩序可寻，人们就总是要思量着前途，娱乐，和恋爱的。
在明家，大姐难免要用心思量着前途，明台则全心思量着娱乐，而明楼和明诚呢？
“大姐我吃完了我先走了！”每天的早餐跑的最快的永远是明台，一颗子弹一样带着呼啸就冲出家门，好像外面每日走的路，每日去的学校，每日都有全新的无穷魔力一样。
明镜向来怕把弟弟们养成纨绔子弟，因此从明楼到明诚明台，上学从来是自己走着去，最多年级小的时候有个奶妈跟着送送，从来是没有汽车送去学校这一说的。可这两天似乎实在不太平，明镜有点着急的支使明楼：“你去送送，快去送送明台。”
“ 阿诚去吧，我有点事儿同大姐说。” 明楼答道。明诚突然听到大哥点了自己的名，自然立刻放下了筷子，奋勇完成任务。“大姐放心，我送明台去，也是顺路的。”
“你吃完了么？你当大哥的怎么老使唤阿诚！”
“吃完了，我顺路的大姐”
明诚笑着瞟了明楼一眼，拿上书包就去追明台了。明诚比明台高出许多，他不用跑了，跨了几个大步，一伸手就捞到了颠颠跑跑的小子弹。明楼望着，心里又一遍生出感慨 “什么时候就长这么大了，两条腿像圆规……”
“你有麻烦么？” 明镜嘴上数落明楼，可她明白自己这个大弟弟若不是认真有事情要说，不会推辞送明台这种小事。
“哪里能有什么麻烦，不过想和大姐商量。去国外读书的事儿，是不是缓一缓，你看明台这么小，我要是再走了，你一个人太辛苦了。出去读书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明镜想要明楼出去读书，自然是想要他成才，有个好前景，光耀门楣。原本只一心想着早点出去，早点回来，可被明楼这么一说，明镜突然想到这家里没了这个大弟弟，心里着实有点荒凉。到底，明镜也不过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也行，这个事情我本来也是不着急的。从长计议也好。不过也不可耽误太久，总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恩，弟弟明白。”
“晚上我去接明台，你去接一接阿诚吧，我总是有点不放心，这阵子乱的很。”
“是，大姐。”
南方的树叶南方的风，性子都像南方的人。秋风扫落叶这件事其实从来没有发生在江南地界上过。南方的树叶一天落一片，一天落一片，从秋天落到冬天，落到来年春天，都落不完。
明楼走在梧桐遮顶的小道上，不时有黄绿相间的树叶缓缓落下来，悠然自得。
他立在明诚学校的对面，看着少男少女轻快的踏着笑踏着闹走出来，年轻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格外明媚好看，“ 还是不及阿诚。” 明楼一面欣赏，一面想着自己等的人，心里有点得意的满足。
人群有点稀疏了，还没有等到阿诚。明楼索性走进学校里去，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哪个班级，对这所学校也是了如指掌，毕竟这是他曾经念过的中学。学校里的梧桐树更大，树干两人都围抱不住，初冬天气，树冠上黄中依旧透着星星点点的绿。明楼徜徉在自己曾经念过的学校里，熟悉和怀旧的心绪让人舒适，明楼的脸上也挂上了怀念的微笑。直到他看到自己的弟弟正在和一个小姑娘一起藏在教室后面最大的梧桐树后面。
他一眼看出那是明诚，虽然背对着明楼，可他认得那个“圆规”。“圆规”穿着藏蓝的校服，戴着五角帽，挺拔柔韧。藏在他后面的小姑娘，裙边下穿着黑皮鞋的脚垫了一下，然后小鸟一样的跑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在胸前晃着，脸上满是少女的喜悦。
明诚一转身就看到了明楼，两条细长的腿跨着大步朝明楼跑过来。
“大哥你来接我啦！”
“恩。”
明诚一脸的得意和期待，明楼知道明诚在等着自己问刚才看见的事儿。可明楼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觉得嗓子沉，头也沉，脚也沉。
那年的明楼和明诚，都还远不是后来的明长官和明秘书，他们一个尚未游刃有余，一个全非深藏不露。他们还不需要学会这些技能，生活对于他们还十分仁慈。
“大哥，刚刚你看到了吧？”
“恩。”
“ 怎么样，当时汪小姐是不是也是这样亲你的？要是晚晴也抹口红的话，我现在脸上也会有个印子，和大哥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她叫晚晴么？”
“是，徐晚晴，她是我同学，我知道她欢喜我。她一同我说话就脸红。”
对学校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来说，明诚的魅力几乎是难以抵抗的。除开他让所有人难以忽视的英俊以外，他早早的比其他男孩子高出一大截儿，温文儒雅却又绝不呆板，似乎天生就格外会同女孩子聊天。无论别人喜欢的是莎士比亚还是游园惊梦，他总能同别人聊得来。学习成绩一等一的好，运动成绩一等一的好，就连唱歌跳舞也是一等一的好。而来自明公馆的天然教养又让他举手投足间比同龄的男孩子更多了一份温柔体贴，譬如她会替女孩子拉凳子，会替女孩子提书包。这些事情对于明诚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他自己并不知道在女孩子们看来，这些有多么迷人。他甚至有点疑惑为什么那么多姑娘对他倾心。
对于那些年的明诚来说，他不过是邯郸学步，亦步亦趋的模仿着自己的大哥。
“那你欢喜她么？”
“ 她是很好的，又漂亮，又不爱说话，不像其他女孩子，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而她也不常笑，偶尔笑笑也只是把嘴角翘一翘。就像汪小姐冲大哥笑的样子。”
明诚期待的看着明楼，等着明楼的夸奖。明诚一路学着明楼的样子，为的就是明楼的一句夸奖。明诚最爱看明楼夸他的样子，眼睛笑成月牙，嘴角翘的高高的，露出一口整齐好看门牙，满脸都是笑，不似平日里的明楼，大多总是浅浅的笑，嘴角也并不会翘起来。
可是今天明诚没等来明楼的夸奖。
“ 她亲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明楼不看明诚，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明诚有点被问住了，他似乎没注意是什么感觉。
“说不上来。我问她，你愿意亲亲我的脸么？我晓得她大抵是会答应的，女孩子欢喜男孩子的时候就会愿意。她就亲了我。她的嘴巴软软的，就碰了那么一下。大哥汪小姐亲你到时候也是这样么？”
明楼实在不知道该拿明诚怎么办，拿自己怎么办。
初冬的梧桐树还是不急不缓的一片片落着叶子，学校里已经空荡荡的了。冬天的南方其实没有什么风，明楼还是摘下了脖子上的围巾，绕在明诚的脖子上，然后顺势把明诚扯向自己，在明诚的唇上匆匆落下一个吻。
“ 这会儿什么感觉？”
明楼双手还抓着围巾的两头，他怕自己的弟弟会被吓跑。
若跑了，那恐怕就再也捉不住了。
TBC 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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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拦着我，我还要写！我就不工作！！！】
【都没人看哎……】
【怕什么我为的是自己爽！！！！】
【不你为的只是逃避工作……】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