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肯等

【楼诚】你若无心我便休(七)

因为睡眠不足和饿,写这章的时候,真是毫无节制,好似醉酒……

但是爽啊……

-----------以下正文----------------------


明诚手里攥着扳指,魂不在身的进了家门就要往自己房里钻,却被叫住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叫他的正是明楼,明诚居然没有看到有个大活人坐在客厅里。明楼手上捧着本书,看样子等了有一阵子了。


“哦,同学约我看电影了。” 明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你不是不爱看电影么?看了什么?吃饭了么?”

“吃了……”明诚避重就轻,他多希望自家大哥不那么聪明。可平时他若是见到明楼回家,一定会兴味盎然的抓着明楼说自己做了这个,看了那个,今天的不对劲太明显。

“ 看了什么?” 这个弟弟有心事了,还瞒着他,明楼有点气恼,沉了脸。

“ 看了……” 明诚语塞 ,“ 对不起,大哥。”

“ 进来说。”


明楼不想惊动明镜,径直走进明诚房里,明诚也跟了进去。明楼把明诚书桌前的椅子转过来坐下,而椅子的主人则低头站在明楼面前。

“说吧,什么时候对大哥也要瞒着了?”

什么时候呢?明诚心里乱的厉害。


“同学邀我去看戏,我好奇,就去了。那戏不大好,我怕大哥生气。”

”什么戏?”

“ 十八相送……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粗鄙了些。我没看完,就回来了。”

明楼到底年长,顿时明白了弟弟为何要撒谎,也明白了他说的“粗鄙”大概是个什么意思。心里觉得明诚到底老实,语气也就缓和了。

“ 你什么时候结交了这样的同学?”

“是开春新来的同学,从北平来的。” 

明诚再次避重就轻。

“ 他没什么朋友,邀了我几次,今晚不好拒绝了。”

“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干嘛同大哥撒谎呢?” 明楼笑了笑。

这次明诚成功了。

“ 怕大哥担心我交友不慎。” 明诚依旧低着头,在心里大大叹了口气。


明诚对自己如此恭敬,明楼有点不自在。他起身去提明诚肩上的书包,“ 瞧你呆的,这么久也不知道把书包放下。” 明诚回过神来退了一步,转身一只手把书包挂在了门后。明楼突然注意到明诚的左手一直攥着。

“手里是什么?”

“啊?”

明诚明显吓了一跳。

“你手里攥着什么?”

藏也晚了,明诚只能又撒了个谎。

“ 同学不小心落下了,我替他收着,明天还给他。” 边说,边摊开了手,一颗殷红的扳指在明诚的手心里。

“ 你同学……戴这个?” 

“ 恩……”

” 他叫什么?”

“何燕青。他是旗人……大概他们都戴这个。”

“ 是么。“

明楼取过明诚手里的扳指看了看,又递还给明诚。

“ 应该是很贵重的,记得还给人家。”

“是。”

瞧明楼不再问什么,明诚放松下来,又是平日里只对大哥撒娇的明诚了。

“ 大哥今晚做什么?”

“ 能有什么,不过看看书罢了。怎么,你要来当小书童?”


明诚识字多了之后,经常充当明楼的小书童。明楼一边让他为自己念书,一边顺带做些浅显的讲解。明楼说,先知其然,往后自然就知其所以然了。两人年级差了七八岁,一个坐在大书桌后翘着腿听,一个端坐在大书桌前全神贯注的读,倒真像秀才和小书童。不过后来明诚大了,课业重了,明楼也不天天在家了,因此这样的情形也就越来越少。


“ 我如今不像小书童了,我是男人了。”

明楼没想到明诚会说这样的话,他有点好笑,又有点欣慰,更有点怅然。

“ 还在我面前充起大佬倌了?” 明楼抬手作势要打,却不得不发现,从前他一挥手能打到明诚的脑袋,而现在只能拍在明诚的肩膀上了。

是啊,他长大了,明楼比谁都清楚。


“ 不过我可以同大哥一起看书,就像梁山伯和祝英台。”

“ 还说自己是大人,说起话来颠三倒四,那祝英台是女的。怎么,阿诚不做小老太太,改做小姐了?”

“ 话不是这么说,当初梁山伯和祝英台同窗共读的时候,并不知道祝英台是个女的。只当他是男孩子,还义结金兰兄弟相称,所以祝英台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投契。”

明楼不得不对明诚刮目相看,更不得不思量明诚是否话里有话。


明诚的眼睛闪闪发光:“所以大哥你说,如果祝英台真是个男人,那梁山伯,对他到底是爱情还是手足情?”


天色已经晚了,明诚屋里的窗户开着,初春的暖风撩过窗纱,柔柔的吹在明诚脸上,他俯视着此刻坐着的大哥,胸腔里生起一股压也压不住的冲动,第一次,他觉得自己长大了,他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仰着头,卯足了劲追赶大哥的小孩子。大哥依然是他最仰慕,最憧憬的大哥,但他和大哥说话,不用抬着头了。


多年之后明诚依然说不清,鼓动他说出那个问题的到底是风,是明楼的眼睛,还是青春的盲勇。

明诚的心里满是喜悦,无可名状的喜悦,他是正破土的竹子,是正冲出悬崖的雏鹰,是正要跃出水面的鱼,是正冲上云霄的烟火,他被毫无来由的喜悦填满,他只想把这淹没他的喜悦全都铺展给明楼看。


而明楼,直到听到明诚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才晓得,其实自己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等着明诚问他一个问题,而问题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


“ 阿诚不是说,要紧的是投契么?连男女都不用分辨,怎么分辨起名词来?”


多年之后的明楼却清楚记得,他是从答出这句话开始,心里有个壳破了,然后一点一点长成了后来的明楼。


可当时的他们都像醉了酒的人,日子还那么长久,青春还那么长久,他们大可走慢条斯理,走马,观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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