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肯等

【楼诚】皮带

 @养花养牡丹 太太《一步之遥》的同人……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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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把人带回来,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在这种时候,明诚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守着。关掉灯,拉上窗帘,让房间尽可能的黑暗。他靠墙坐在地上,烟灰缸放在手边,点一支烟,静静的听座钟的滴答声,每两声滴答他就吸一口烟,很快烟雾就会把他包裹住,一根烟,两根烟……他按照秒针规定的节拍一丝不苟的抽烟,让烟雾熏红他的眼眶。


通常明楼的房门会在五根烟以内打开,陌生的脚步会踏在明家的楼梯上,年轻的声音会回响在客厅和玄关,撒娇或者告谢。


这五根烟的时间里,明诚如同在进行一场漫长的黑夜巷战,暗巷里每一声响动他都必须装进耳朵里,他必须压抑住一切感情,关注明楼的安全。


明楼的房间铺了厚厚的地毯,其实他几乎什么也听不见,可是他依旧忍不住去想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那是他儿时睡过的,连明台都没有睡过的大床。

无数个晚上,他蜷缩在明楼的身边,觉得这张床是他的伊甸园。当然,后来蛇爬进了他的心里,那张床上有他最渴望的纯金的苹果,他日日供奉,仰望,膜拜,不敢有丝毫亵渎。

而如今那张床上有过多少人,有多少人曾赤身裸体的躺在他亲手洗亲手铺的床单上?被明楼压在身下……


明诚不敢想,不愿想,却总是不得不想。


每当他觉得痛苦快要决堤,理智再也无力抵抗的时候他就会更激烈的抽烟。

座钟每滴答一声他就抽一口,深深的把烟吸进肺里,肺胀猛烈胀痛,心似乎可以麻木一点。


而今天,烟灰缸里的烟蒂早已超过了五个,明诚还没有听到有任何人从明楼的房间走出来。

明诚坐不住了,他用力掐灭了手里的香烟,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正在这时,楼上有了响动。


明楼头发半湿着,斜着身子靠在楼梯的扶手上,望着一个修长英俊的年轻人踏着轻快的步子下楼。他穿着真丝睡衣,傍晚的天光让明楼仿佛穿着一身镶金边的湖水。那是明诚昨天刚刚洗过,熨过的睡衣,是他今天上午亲手挂进明楼衣橱的。


推门而出的明诚正撞见这一幕,明楼眼睛里的笑意狠狠烫在了明诚心上,疼得他眼神慌忙从明楼脸上逃开,可又正撞着了楼梯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一边下楼,一边穿着外套,还不忘回头向明楼告别,说等着明楼的电话。

明诚眼睛猛的被锁住了,钉在了年轻人腰上。


从小,明诚总是跟在明楼的身边,明堂曾打趣她,“你大哥恨不能把你挂在裤腰带上才好。”明诚听了不说话,只是害羞的笑笑,那时候他就想,如果能一辈子挂在大哥裤腰带上倒也不错。所以那年冬天,明诚花了自己一整年勤工俭学的积蓄为明楼买了一根皮带,他还悄悄在皮带扣的关节里刻上了花体的C,明楼这么多年恐怕都没有注意到过。

收到这份新年礼物的时候明楼曾笑得那么温柔,还说:“阿诚送的礼物,我会一辈子带在身边。”


如今,这条皮带,正系在那个年轻人的腰上。


明诚两步跨上了楼梯,死死抓住了年轻人的手臂。他难以置信的盯着年轻人腰上的皮带,年轻人好像在说什么,可明诚听不见。再然后,他听见了明楼的声音。


“阿诚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明诚恍惚。

他循声抬起眼睛望着明楼,明楼正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了刚刚的笑意。


做什么?我在做什么?

明诚还是没有松手,年轻人在喊痛,明诚依然听不见。他的脑子里轰隆隆的是明楼的声音。

“做什么?”“你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明诚通红着眼眶看着明楼,有什么东西锁住了他的喉咙,他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呼吸。他用眼睛向明楼求救,求明楼叫醒他,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愚蠢的噩梦。


可是没有人叫醒他,他终于听到了年轻人的声音,年轻人惊慌失措的喊痛,他如梦初醒般松开了年轻人的手臂,他收回眼神,低头,声音从他痉挛的喉咙里挤出来:“对不起。”


明楼一次又一次把人带回家里,他想看明诚生气,想看明诚把年轻人扔出明公馆,可是明诚最多只是沉一沉脸而已。

所以那天明楼特意让年轻人在房间里呆的更久,自己则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睡衣。

他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悄悄把自己的皮带换了。


年轻人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明楼制造绯闻的道具,明长官故意造出风流无度沉迷男色的名声,自己姓甚名何,恐怕他都不知道。

他不计较,能走进明楼的房间,能做一做明楼的道具,他已经满足了。

可当他一个人被扔在明楼硕大的卧房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一点点。


他跪在厚厚的地摊上,闻明楼的床单,闻明楼扔在床上的衣服,一切都有淡淡的明楼的味道,于是鬼使神差的他抽掉了明楼的皮带,换在了自己腰上。

明楼应该是很常用这根皮带,一截孔眼上有了折痕,他的腰比明楼细,他扎上皮带后,那道折痕刚刚被皮带头遮住了,他觉得自己把一点点真正属于明楼的东西藏在了身边。


明楼从浴室出来后便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喝茶,既不同他说话,也不看他。年轻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明楼,一秒都不舍得浪费,他想自己居然还能看见明楼穿睡衣的样子,该知足了。


不多久,明楼就给了他一些钱,交代他该如何说今天这场露水姻缘。

年轻人温顺的笑着点头,把明楼给他的钱小心收进口袋里,这些纸币,连同明楼的皮带,会是他一生的珍藏。


明诚松开年轻人后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失态让明楼高兴,可明诚求救一般的眼神惊着了他,他揪心,甚至有点后悔,他不忍心让明诚露出那样的眼神,不管为了什么。


明楼推开了明诚的房门,满屋子的烟味呛得他皱眉。

明诚赶紧打开了窗户,垂手低头,对他说“大哥,对不起。”


座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明诚迅速恢复了控制,明楼的心又沉了下去。

“除了对不起,就不会说别的话了?”

明诚沉默。


“帮我换衣服,我要出门。”

明楼转身,径直上楼。明诚只得跟着。


明诚垂眼不去看明楼的床,他从衣柜里为明楼另挑了一根皮带。明诚帮明楼穿衣服时熟练沉静,一丝不苟,与平日毫无二致。可为明楼扎皮带时,他的手到底力不从心的抖了一下。

明楼不可能察觉不到。


“ 今天换皮带?”

“ 大哥那么多皮带,是该换着用的。”

还好,声音还算稳,明诚几乎出汗,他今天够失态了。


明楼气结,这么多年,他除非用腰封,用背带,否则纵使搁了十几条皮带在衣橱了,他何曾换过?


明楼猛的转身,自己扣上了西服外套便往外走。

“ 是该换了。”


明诚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用全副意志让自己别腿软,别倒下,迈步,跟上明楼。

明楼走了两步,焦躁烦闷,一把扯了领带,转身回房。

“ 别跟着我。”明楼“嘭”的关上了房门。

明诚的衬衫湿透了,他扶着墙喘气,想要再点一支烟,摸遍全身却都找不到打火机,只能缓缓走回自己房间。


明楼站在门口,听着明诚在自己门口呆了好一会儿,到底下楼了。他愤愤的解开腰带扔在床上,自己去找明诚送他的那一条,却吃惊的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明楼再次出现,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太惊讶。他那天离开明公馆就想,自己居然偷了明楼的东西,或者就是抱着一丝侥幸,明楼会找他讨回自己的皮带,这样他便能再见明楼一面。

哪怕是发怒的明楼。


明楼没有发怒,相反,他甚至带着礼貌的笑意,明楼给了他更多的钱,还客气问他“是不是不在意拿错了皮带”,然而什么叫庶人之怒,什么叫君子之怒,年轻人还是懂得的。

他双手奉还了明楼的皮带,求明楼的原谅,一如既往的温顺。

明楼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看了一眼皮带,转身便要走。


“ 明长官,皮带上的C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想,大概从见到明楼的那一刻起,他就没了魂,不然怎会做一些找死的事情,说一些多余的话呢?


明楼的脚步顿了一下,到底并没有开口,更没有回头。


明楼回家的时候,明诚一如既往的在客厅迎着,为他脱外套。明楼自己解开西装的扣子,明诚自然的再为他脱西装。眼光扫到了明楼的皮带,提着西装的手滞了一下。

“ 用惯了的东西,我不爱随便换。”

明诚转身挂好西装,

“ 是,知道了。”


很久之后,明楼的那条皮带捆住了明诚的手,明楼压着明诚,一双眼睛像燃烧的水:“ 悄悄刻着C,是不是就盼着这样?”

明楼狠狠一耸腰,明诚的眼眶难免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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