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无差】夜航船（六）
小人之心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谭宗明都是一个有趣的……性伴侣。
赵启平有不少这样萍水相逢的对象，他不喜欢炮友这样的词儿，太简单粗暴。人的灵魂一直不厌其烦的训练，纠正，妆点着肉体，无论是否穿着衣服，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人是逃不出自己的。
赵启平始终相信，如果他中意某个肉体，那么他一定也以某种方式中意着肉体里的灵魂，三魂七魄，谁知道轮回中，和哪一魂哪一魄相逢过？
所以他很中意谭宗明，无论是色相，还是色相中透出的那点魂魄。
所以在他深更半夜拦不到车的时候，看到一辆“沉稳厚重”的商务车停在他面前时，他发自内心的挺开心。
已经是真正的夏天了，赵启平当然少不了夜生活，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两点，第二天他轮休，原本不用着急，可这天他真的赶时间！
“ 哎呀，谭总！亲人啊！能送我一程么？你看，我拦不到车。”
赵启平晃了晃手机，奉上了他的最佳笑容。打车软件上已经加了30块小费，依然没有人接单。
这一片是著名的推杯换盏红尘地，出租车倒也不少，奈何酒鬼醉汉更多，打车从来艰难。
谭宗明难得应酬到这么晚，却在路边捡到了赵启平，他有点感激那个让他苦忍了一晚上的“世伯”了。
“怎么，赵医生赶时间？”谭宗明看赵启平明显有点着急。
“对啊对啊 ！方便……送我回家么？”
赵启平犹豫了一下，他今晚真的，只想回家。
“ 当然。” 谭宗明笑得周到礼貌。
赵启平有点不好明说，先到家再说吧。他矮身坐进了车里舒服得让人直叹气的真皮座椅，“ 谭总，我真的换了沙发！” 赵启平想起了上次见面说，这座椅比他家里沙发还舒服，于是分享了后续进程。
谭宗明的理解却有些许偏差。“ 沙发弄脏了，我换新的。” 他回想起赵启平说这句话时沙哑的嗓音。
“是么。” 谭宗明点到为止的应了一句，脸上写着的言外之意却很昭彰。
赵启平思考了约摸半秒，决定先装傻。
夜里路况好了很多，到家的时候离三点还差10分钟。
“那……多谢谭总了，我先上去了。” 赵启平有点不好意思。
谭宗明诧异，在心里笑话了自己半声，嘴上却也不想太狼狈。
“ 家里有人等？”
“ 那倒不是。” 赵启平答应的干脆。“ 谭总你看球么？” 赵启平灵机一动。
“ 恩？”
“没事儿的话一起看吧！一直一个人看，没劲的狠！”
这算什么路数？谭宗明好奇起来。
“ 跟小赵医生一起看球，应该会很有趣。”
“一定的！” 赵启平的兴奋相当真诚。
上楼路上，他简直想和谭宗明勾肩搭背。
这是谭宗明第二次来到赵启平家里，和第一次大不相同。
赵启平说了一声“随便坐”，就一个冲刺抓着遥控器开了电视机，然后忙不迭的脱鞋换衣服，开电视开冰箱，这边电视机里已经可以听到“ seven，six，five，four，three……”
“ 谭总你吃辣吧？我家只有辣的鸭脖子，哦，还有鸭翅。” 赵启平对着冰箱一通巡视。
“哦，都好。”
“ tow，one！”一声哨响，电视机里传来一片沸腾欢呼。20个壮汉开始满场跑起来。
“开始啦开始啦！” 赵启平铺了一茶几零食啤酒，抱着半个西瓜一下子跳上沙发，目不转睛看着电视机。
比赛刚开始，一脚长传直达一边球门，一个球员一脚扫射，直射空门，却射飞了。
“卧槽！” 赵启平一声高呼。
一旁衣冠端正斯斯文文坐着的谭宗明懵了大概5秒钟——电视上显示着准确时间——然后他在心里笑了自己一声，这次是一整声。
他很快进入了角色。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听啤酒。“ 淘汰赛啦，唷，英格兰进了淘汰赛啦”
“16个队进淘汰赛，英格兰当然进！” 赵启平扭头反驳，明显不满，毫不含糊。
“ 原来赵医生喜欢英格兰队……” 谭宗明兀自点头笑，决定不和“脑残粉”计较。
“ 初恋，初恋明白么谭总！英格兰是我的初恋！”
“哦……哦……” 谭宗明只能点着头，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 有这样的初恋，挺辛苦啊。”
谭宗明虽然算不上球迷，可社交需要，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足球的事情。
听谭宗明这么说，赵启平又也讪笑了一下，转头对谭宗明挑了一下眉毛：“男人对初恋永远宽容。”
接着电视机里解说又开始打呼大叫，犯规，任意球，角球，黄牌……跌宕起伏，夹杂着赵启平戏剧化的“卧槽”“哎呀”“射啊！”“传啊！”……
赵启平两眼放光，手舞足蹈，不时和谭宗明碰杯，甚至拍谭宗明的肩膀和大腿。
谭宗明觉得自己回到了遥远的大学宿舍。
他不知道该更觉得赵启平有趣，还是更觉得自己好笑。
直到中场休息哨音响了，赵启平才一拍谭宗明后背，说：“走，去抽烟！”
客厅里密闭着开着空调，赵启平一般不在这样的环境里抽烟，当然，事后烟是例外。可今天不是。
赵启平和谭宗明一起来到厨房，开了窗户倚着料理台抽烟。赵启平几乎不做饭，料理台干干净净，放着香烟打火机和烟灰缸。直到这时赵启平才突然意识到，谭宗明看球显然没有那么投入。
他恍然大悟一样等着眼睛看着谭宗明：“谭总，你其实不大看球吧？”
谭宗明眼神跟着自己的右手，一路划过赵启平的脸，停在烟灰缸，中指弹了一下烟灰，“恩，其实看的不多。”
谭宗明也看过球，在他很年轻的时候，一帮男孩子，咆哮着粗话，释放者荷尔蒙。只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谭宗明一时尽算不来。
“那……”赵启平一下子明白了，“ 谭总，你不想看球可以直说，想做别的也可以直说。”
赵启平眉毛微微扭成八字形，大概表达了无可奈何和真诚坦然，音调也高了八度，
“ 谭总，我不是姑娘，你不用泡我。”
谭宗明“哈哈哈”的笑出了声，拍了拍赵启平的肩膀。
“是我小人了。走，看球吧。好多年没这样看过了。”
【by：数他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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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深夜60分 这是一个极其精确的旧稿新投，及其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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